事问|邵凤丽:为什么用“小时”代替“大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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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5月10日电题：为什么用“小时”而非“大时”？

——访辽宁大学文学院教授邵凤丽

作者文龙杰徐

“洗手的时候，日子从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当你沉默时，你会从你的眼前经过。”时间无处不在，这在一定意义上是客观的，但对时间的感觉是主观的。有人看到“樱桃是红色的，香蕉是绿色的”，有人意识到“时间会粉碎一切，一切都会衰老，因为时间的力量”。“云不同，国不同”，不同文化对时间认知的差异最容易体现在时间的“度量”和“量”上。东西方对时间的命名与体验，有何种文化意蕴？今天为何用“小时”而非“大时”？这与中国同世界的交流互动又有着何种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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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问”就此专访辽宁大学文学院教授邵凤丽。

采访记录摘要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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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有二十四个小时。何谓“小时”，为何不是“大时”？

邵凤丽:中国人很早就开始探索自然运行的规律，并准确划分了时间。在中国古代，时间划分方法是十二小时，即一天分为十二部分，每个小时相当于现在的两个小时。每个小时可以进一步分为两个部分，即“初始”和“积极”。例如，子时代表午夜11点至凌晨1点，而子楚代表午夜11点，子正代表午夜12点。因此，一小时是“大小时”，半小时是“小时”。

北京故宫的日晷。日晷是古代人类利用太阳的影子来测量时间的一种计时仪器。孙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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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我们通用的二十四小时计时、公历纪年均源于西方，西方的时间制度是如何走进我们的生活与文化的？

邵凤丽:其实这是一个比较漫长的发展演变过程。

从历史上看，明末清初时，大型机械钟表已经进入中国，人们开始接触24小时计时方法，但只能在宫殿、宫殿等场所看到，因此这种计时方法在当时的社会中并不流行。

随着钟表制作技术的不断进步，小钟表和怀表开始流通，24小时计时方法开始被更多人了解和接受。直到20世纪初，随着工业生产的进一步发展，要求有更精确的时间计算方法。二十四小时计时法开始全面影响社会和生活。此外，教学、交通、医药等领域开始使用二十四小时计时法，因此传统的十二小时计时法逐渐被取代，而“小时”也取代了“大时”。

游客在北京故宫博物院的大钟厅参观。杜洋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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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中国古代依靠的是怎样的时间体系？

邵凤丽:在中国古代，人们使用一种独特的时间系统，称为农历（有时称为“阴历”和“旧历”）来安排农作物的种植、收获和节日。这是一种基于月亮周期的历法系统，月亮周期是根据农业季节和天文观测确定的。这种时间系统在中国已经使用了几千年。它的基本单位是月，每个月通常以新月开始，持续约29.5天。一年分为12个月，即354或355天，比太阳年短10天左右。为了与太阳年（公历）保持一致，闰月被插入农历系统中。闰月意味着在某些年份额外增加一个月。

中国人还有一个通过观察太阳运动形成的时间系统——二十四节气。它以地球绕太阳公转一周为一个轮回，描绘了一年中不同时间太阳在黄道上的位置差异，以及寒来暑往、降雨降雪等自然现象的规律，记录了自然界中一些物候现象的发生时刻。因此，“二十四节气”是反映太阳对地球影响的阳历。二十四节气将一年分为二十四个部分，每个部分大约持续15天，每个部分都有自己的节气名称。二十四节气中的每一个节气都分为两个部分:节气和中性大气。如果任何月份都只有节气而没有中性大气，那么这个月就是上个月的闰月。

2024年3月20日，广西柳州农民抢抓春分节气期间开展育苗工作。唐晓彤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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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春”与“秋”为何在中国古代的时间观念中占有格外重要的地位？

邵凤丽:在中国文化中，时间不仅是太阳和月亮移动的物理时间，也是农作物永生的人类时间。一年有四季，每个季节都有自己的季节特征，中国人赋予四季独特的精神特征。古人的时间观念与农业生产密切相关，如春种、长夏、秋收、冬藏等。在这四个季节中，春天是播种的季节，也是农作物发芽的季节。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是欢乐和庆祝的季节。秦汉时期，民间已形成春祈秋报的习俗，即春季祭祀土地，举行春会，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在秋天再次牺牲土地，举行一次秋季俱乐部，感恩土地的馈赠。对于农业社会的人们来说，只有农作物的丰收才能使人们不愁吃穿，所以春秋在古代的时间观念中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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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中国社会目前既使用公历，也使用农历，这样融通中外的方式有何意义？

邵凤丽:中国传统历法以天文观测和农业生产为基础，历史悠久，文化内涵丰富，代表了中华民族对自然的观察和感知，使人们能够更好地了解和传承传统文化。我国传统历法反映了自然界的变化，提醒人们关注和保护生态环境，同时对养生具有一定的指导作用。

2024年1月1日上午，人们在上海市中心的上海之巅观光厅迎接新年的第一缕曙光。公历1月1日和农历新年都是中国的重要节日。唐摄

然而，随着现代社会的发展和国际交流的增加，中国也采用了公历。公历是一种国际时间系统，以地球自转为基础，科学、准确、易于统一。中国同时使用公历和农历，体现了中华文明的包容性。这种融合中外文化的做法既保留了传统文化的独特性，又适应了现代社会的需要，体现了中国人民对历史文化的尊重和传承，也展现了中国在文化交流中的开放态度和宽容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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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历经数千年，中国传统的时间刻度与历法为何仍有勃勃生机？

邵凤丽:作为中国古老的时间刻度和历法系统，中国农历和二十四节气至今仍在中国和一些亚洲国家广泛使用，意义重大，充满活力。

原因是农历和二十四节气反映了中国古代人民对自然环境的观察和认知。古代农民通过观察太阳、月亮和星星的运动，总结出与农业生产密切相关的时间尺度和历法系统，安排重要农业活动的时间，并根据季节变化更好地从事农业生产。农历和二十四节气的客观性和科学性使它们仍然是今天农业活动的重要参考。

农历和二十四节气承载着丰富的文化和传统。中国人通过农历和二十四节气纪念和庆祝各种重要节日和活动。这些节日和活动在中国文化中具有深刻的意义，并代代相传，已成为中国人民身份和社会凝聚力的重要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