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生活|我们是不是要背井离乡了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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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溢在《归途》中三次问道:“祖先埋在地下，而童年埋在路上。我们在时间的长河中，刻舟求剑。”“你在忙着追求什么？”“你离开家乡是为了什么？”直击灵魂，让我等流浪者瞬间突破防御。离家三十年，相爱三千里。天命之年，回望故乡，复盘人生，反思哲学。　写生活|我们是不是要背井离乡了为什么？第2张

1.我是谁【/br/]

1992年我上大学时，湖湘大地正掀起“南下打工”的浪潮。为了南下广州或深圳淘金，年轻人花钱培训电脑操作和学习不熟悉的粤语。我也是其中之一，当时没有明确的方向。我认为学习更多的技能可能会带来更多的出路。我从小就喜欢文学。我14岁开始发表作品，20岁加入邵阳市作家协会。当时，我是市作协最年轻的会员。1994年在隆回宣传部实习。因为他的文章经常出现在《湖南日报》上，他得到了同行诗人匡国泰的指导，他很快就崭露头角。时任镇党委书记的舅舅调侃我说，以前大家都说你是我侄女，现在我只能成为你舅舅了。看来前途一片光明，毕业后还是回隆回发展吧。

然而，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人，我从未离开过湖南。我期待着“诗和远方”，不理解舅舅的苦心。况且迷恋金庸武侠小说，只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美好，只想走出圣子山，告别少阳，游历江湖，做一个有勇有谋的女侠客。在李家的侄子中，我的叔叔最关心我的成长，对我有着直接的影响:我时不时回来送一些课外书籍，开阔我的视野。从选择专业到毕业后选择工作，我都给年轻人提供指导。从生活变化到职业选择，帮助我在中年做出理性的决定。我走过的路和我叔叔走过的路相似。因为我出色的笔力，我从学校的教务处调到了政府部门，成为了一名半路改行体制内的作家。

人总是被命运之手推着前进。1995年7月，我回学校拿毕业证，正巧广东普及九年义务教育。我需要引进大量教师来吸引人才到学校，我班上的几个学生被录用了。在几个玩得开心的同学的鼓励下，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参加了招聘面试，但我迷迷糊糊地被录取了，并立即被从人事档案中带走，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老伯伯听到这个消息后告诉父母，女孩子离开老家等于白养，最好留在老家工作。我父母说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我叔叔还建议我，学者应该遵循一句老话:“父母在此，不要远行。”初生牛犊不怕虎，所以我决定远行。离开这个叫圣子山的地方，曾经是努力学习、努力写作的动力。

虽然我有遗憾，但我叔叔临走时送了我一个红色的行李箱，非常喜庆和吉祥。他还发出了庄严的信息:“我亲爱的侄女，今天出去勇敢面对世界，明天我将把打下的山川河流装进行李箱，带回我的家乡。”我满怀憧憬地挥手告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红色的行李箱成了我初入江湖时唯一拥有的东西。陪我走出隆回，穿越邵阳，一路南下，最后在浙江定居。经过20多年的风风雨雨，它已经破旧不堪了，但我一直不舍得扔掉它。直到八年前我搬到了新房子，我把我的红色行李箱和所有家具留在了我住了20多年的老房子里，把我叔叔的话刻在了我的脑海里并带走了它们，再也不敢忘记它们。

当初那个“人面桃花”的年轻女孩，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面容无法再精致的老阿姨。可惜我没有成为女侠客，也没有取得任何成果，用行李箱带回了老家。幸运的是，母亲在世时，无论我工作多忙，我每年都坚持回家和父母一起过年，仿佛在喊:“妈妈，我回来了！”“妈妈接过行李，反复问，你累吗？千里回万里，只为半夜吃两顿饭。我的家乡除夕夜有两顿饭，都是在凌晨吃的。我妈妈称之为“午夜餐”。大人在外面累的时候，回到家谁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宝宝呢？我喜欢蒙着头在黑暗中睡觉。我妈总是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楼说，起来先吃饭，然后再睡觉。

在“春运高峰”期间，往返于饲养地和出生地的冰雪之旅已成为我生命中不可磨灭的痕迹。从尘土飞扬的公共汽车到拥挤的绿皮火车。从长途疲劳驾驶到一票难求的高铁。回家的3000英里路程需要穿越浙江、江西和湖南三省。在经历了半夜之后，公共汽车和路边餐馆屠杀了乘客。我经历过绿皮火车，被人抱起来，从窗户爬上爬下。经历了自驾堵车、服务区封闭、无法加油。我也经历过冰雪天气。我麻木后，踩下油门，车在不知不觉中飙升。开车十几个小时就像在恍惚中徘徊。只有当你进入湖南时，你才会神清气爽:如果你再开车几个小时，你就可以吃到妈妈做的食物。

异地求食，入乡随俗，需要脱胎换骨。我在千里之外的眉山出生长大。我是一个典型的山区人，我像山一样强壮。我血液中流淌的霸凌基因使我在诚实和坦率方面处处与众不同。生活在江南很难与水乡的灵活性相融合，这往往会凸显出许多格格不入。在别人的地盘上生活要谨慎。但是当你年轻的时候，你不能隐藏你坦率的个性。我不习惯被介绍，我再加一句，香姐。总会引发好奇的问题:为什么来浙江？理想告诉我，为了金庸笔下的侠客梦。现实告诉我，家乡容不下身体，另一个地方容不下灵魂。颠沛流离，却为了碎银，《诗和远方》也变成了《流浪与乡愁》。

好在心中会有回响。浙江是金庸故里，寻食之地与金庸有很大关系:衢州一中是他的母校，龙游石窟的山洞里有他写的小作文。他的武侠小说被列入当地课程，他的足迹被记录在文献中。说来也巧，1999年5月，浙江省四所大学合并为新的浙江大学，金庸成为人文学院首任院长。为了提升学历，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人文学院。我期待着听金院长的文学讲座，洗一洗我的头。遗憾的是，在浙大读了三年书，我一次都没见过金庸。我四处打听，被告知人文学院的“院长”是金庸的荣誉称号。八十多岁时，他经常住在香港，除非是学校的重大庆典，否则他不会回到浙江大学。执行副总裁是实际的经理。

因为错过了和金庸大师的相遇，我失落了很久。但随着对这个名字的追求，让年轻的

的我沉浸在浙大人文学院，也实实在在吸了点墨水。金庸的武侠小说，让物质贫乏的70后，在青春期不缺精神的滋养，重朋友、讲义气，多是武侠精神的辐射。那种“仗剑走天涯、扫荡不平事”的三观，曾经灿烂了无数少年的侠客梦。我对金庸先生的景仰之情，从没缺席过。只是人到中年诸事琐琐碎碎，忙得会忘记那些曾经的豪情万丈，侠客梦被现实慢慢磨平了棱角，但内心一直有这样的坚守：行走江湖，应该无畏无惧。但活到最后，讲的还是有情有义。我大概是在水乡浸淫久了，对一些水的灵性有所触动。我知道海纳百川，我刚烈的性情也变得更加温和了。我也悟出了一些中庸之道，知道如何区别对待:三十年来我一直在回望我的家乡，无论我在哪里，我都必须不断想起我的出生地，并对我一直在吃饭的地方心存感激。在命运之年，很难激起情绪，但我的心是两倍的充实和温暖。面对“我是谁”的问题，我不再迷茫:每个人都是孙悟空，而在西行的路上，我必须经过八十一难。孙悟空有一颗铁石心肠，需要付出很多努力才能获得锐利的目光。普通人在取经的路上，内心细腻，饱受世俗欲望的折磨，难免会生出“我是谁”的怨恨。，最后他们会豁然开朗。写生活|我们是不是要背井离乡了为什么？第3张

2.它是从哪里来的【/br/]

疫情三年未能回国，距离没有产生美，却产生了遗忘。当我对家乡的思念逐渐模糊时，在腊月里，我叔叔在网上问我，车塘要举办第一届乡村之夜。你有时间回来吗？大叔的邀请就像龙的召唤。毕竟这是大叔退休后策划的第一个回村活动，而且还是芒果TV支持的。这位前市委巡视组组长、一级调研员爱国大叔邀请了北京市戏曲协会秘书长韩冰助阵，带来了长绸舞《我的女儿撒花》。两位叔叔都在老家忙着过第一个村晚，我怎么敢懈怠呢？当然，我也很高兴能见到所有“观星楼”文化的乡亲们，尤其是我的叔叔李鹏程，他是我写作梅山文化的向导。最后一个原因是我贪吃家乡的猪血丸子。

当时正值春运高峰，人们被要求到处购票。腊月二十一，我请了探亲假就赶回来了。这趟开往浙江、江西、湖南、贵州和四川的高铁被挤到了绿皮火车上。许多长途返乡的人通过购买短途站票挤上了高铁。过道上堆满了行李。我喊着让路。每个人都很有礼貌，并帮助将沉重的行李箱转移到座位上。一瞬间，我依稀想起了我的青春。

时，挤绿皮火车，大家也像递行李箱一样，把我递到窗外。同是天涯归乡人，惺惺惜惺惺。车厢里浓浓的乡音很亲切，后座一名三岁左右的小萝莉，全程不许打开窗帘看风景，我觉得要多少缘分，才能修得同车归，稚子童心释然了。小女孩把口香糖盒像拨浪鼓一样摇来摇去，直到她折腾累了，我终于可以掀开窗帘了。当公交车在长沙南站停下时，我突然感到头晕，胸口发闷，感觉中暑了。我迅速下车去呼吸新鲜空气。在人来人往的站台上，精神有点自由。这个不远万里、只有亲人和熟人的故乡是真正的家吗？我为食品工作了30年并积累了圈子和人脉的家乡是真正的家乡吗？一年时间，匆匆回到出生的地方，与亲人团聚10天，又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忙碌。“红尘坎坷，沉浮春秋。”这辆跨越五个省份的返乡人的巴士从哪里来，又从哪里回去？

2月2日，农历腊月二十三，就在除夕前一周，冻雨极寒，车塘铺村首届“望兴楼”活动如期举行。由于资金不足，舞台略显简陋。只搭建了三个大棚，点燃了三堆柴火，供客人和村民取暖和观看演出。村晚节目的质量一点也不含糊，只不过两位特别嘉宾都是村民。在中央电视台的《天女散花》上跳舞，因为舞台太小，长丝绸被扔掉了，她仍然坚持在寒冷的风雨中表演。一位专业歌手演唱了一首高亢的歌曲《我来自渭源》，这让我的家乡游子有点泪流满面。眉山的傩狮是一绝。夫妻同台，丈夫在挥舞头发，妻子在独唱。村里的妇女穿着花上衣，高兴地跳着广场舞，敲着欢迎的锣鼓，村支书的两个女儿也跳着舞...

我见过很多村夜，但我家乡的第一个村夜可能是最接地气的。在忙碌的事情上花最少的钱。最令人欣喜的是，《早安龙辉》原唱袁树雄应乡贤之邀专门为车塘第一村夜录制了视频祝福，芒果TV的加持让车塘第一村夜光芒四射。村支书李学文是我小学同桌的弟弟。车塘铺村由车塘、兴隆、崇福合并后，他成为第二任村支书。我上任不久就给我打电话，问如何振兴乡村。我建议中青年人都出去了，可以借鉴浙江新农村的做法，流转耕地，统一农场经营。为此，我也开始关注，想帮家乡那片空置的热土，招一个金主。

跨省农业招商真的不容易。我认识几个农民，当我听说我要去邵阳投资时，我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甚至说这里的民俗对我来说太多了，这让我真的很尴尬。说来也巧，在一次牡丹花节上，我看着满山的牡丹盛开，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农业项目，于是我想尽办法联系上了经营牡丹园的于先生。俞总是一位出生于上海的商人，在农副产品领域深耕多年。他对隆回出产的百合很感兴趣，沟通顺畅。我请俞经理在隆回种植牡丹，实现双赢和共同繁荣。俞经理说，隆回土地肥沃，更适合种植黄精。我叔叔仔细跟踪了这个项目，余先生亲自去隆回实地考察。送往上海土壤检测机构的样品土壤PH值合格，但由于政策原因而搁浅。

当我这次回国时，文雪部长对这个废弃的农业项目进行了面对面的解释。我是体制内的，虽然有点遗憾，但我知道土地红线不能碰。经过对隆回的实地考察，余总经理对隆回的印象很好。他打电话给我说，虽然黄精不能种植，但隆回百合等农产品需要在上海销售，他愿意提供帮助。大叔联系了隆回高寒山区的小沙江，说有种植黄精的基地，想邀请俞总来做技术指导，俞总也愉快地答应了。我不知道我搭建的这座山海合作之桥最终能否结出硕果。可惜农业项目是个大学问。我对此一无所知。我别无选择，只能充满热情。希望家乡的发展理念能与时俱进。

俞经理关注隆回百合，我更关注早安隆回:“你是夜空中最美的星，照亮我一路前行……”在流量为王的时代，《早安隆回》以1000亿次的播放量让全网关注“早安隆回”，隆回成为网络名人中炙手可热的打卡地。身在异乡，我们也可以自豪地说，我们来自“早安隆回”。面对“天上掉下来的富贵”，隆回的余力不足，却带动了省会长沙的旅游业。很多浙江朋友坐高铁去长沙吃美食，一时之间非常红火。但那片热土，曾经种满了粮食，养育了我们，却是我们逃离的地方。有趣的是，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幼苗被移植到其他地方，当他们再次看到这片土地时，他们的内心充满了悲伤。

这是对我出身的最小解释吗？放牛娃们长大后相继外出，剩下的老人无法成长。过去，那些农田长满了水稻，但我的父母为每一寸土地而战，经常为田的一角而争吵。由于缺水，种下的每一粒粮食都沾满了汗水。天气干燥时，水稻无法发芽成穗，因此父母不得不带着孩子去挑水喷谷。是的，就像浇菜一样，浇出来的米大多是谷壳。看着父母悲伤的脸，我暗暗发誓要逃离这个累人的地方。至于为什么弃田进城打工，网友的回答很客观:种两亩地，200元买种子，400元买农药化肥，忙了半年，卖了2000元。

记得几年前，我回老家拜年时，我那位“光荣入党50年”的老兵叔叔借着酒劲对我们嘟囔:你们的家乡养育了你们，你们却跑出去建设别人的家乡。我深受触动，开始关注湘西南的家乡风俗。第一部以神秘的梅山文化为背景、署名为盛子善的网络小说《杨尹峰味》在互联网上小爆之后，被正式锁定为百度百科。因为离开家乡很久了，对家乡感到陌生，为了创作第二部《梅山陵》，我在网上搜索资料，找到了一篇署名为“李鹏程”的关于车塘传说的文章。在我叔叔的帮助下，我和他取得了联系，实际上是我叔叔。后来，我遇到了陈、彭端祥、李西河等受过良好教育的乡村先贤，并有幸发现了一个洞察家乡风俗的富矿。

3.去哪里【/br/]

正月初二，我带着亲戚赠送的满满一袋子猪血丸子离开了家。就像30年前，我毅然离开圣子山，离开车塘铺，告别早安回去，继续前行。我们之所以用“回程”是因为我们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表达它。这是一个“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的哲学问题。我就是从这个只呆了十天的地方来的。我将到达并奋斗半生的地方是我要去的地方。这个饱含深情的地方，是宗法制度的故乡。你生活富足的地方是一块具有重要地理意义的土地。故乡用猪血丸子锁住我的食欲，故乡用龙游送饼召唤我的使命。真正的家在哪里？只有“回程”可以用来妥协。

回家后的十天里，每天都被安排得很紧:村里的晚会活动和与家乡文史界几位前辈的会面。李鹏程不仅是车塘黎族文化发掘的第一人，也是“观星塔”文化的创始人。作为新版《李氏族谱》的主编，他偷偷拍了我爷爷的族谱照片发给我。当我在族谱上看到自己的名字时，我突然有了认同感。我跟彭大爷说，我小时候偷看家谱被我爸打了一顿，说女孩子不许碰家谱。彭淑说，现在李家的女孩和男孩是一样的，甚至她的丈夫和孩子都可以上家谱。但在我的记忆中，女孩不仅不被允许去看家谱，甚至没有资格参加祭祖。家人排斥在我心里的伤疤被彭大爷的话慢慢抚平。

彭大爷是一名高级工程师，非常热爱写作。退休后，他不知疲倦地推广当地文化，并在车塘为我的孩子们挖掘了许多有价值的信息。正是他的车塘铺传奇故事，激励我继续写《梅山岭》。他研究了《魏源》和《海图册》，并与一群退休的农村先贤一起深入挖掘了省级非物质遗产“王星楼舒同”，“宝卿王星楼”微信官方账号已推出八期，一期比一期更丰富。

我满脑子都是诗和书。当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彭叔叔正是我所期望的。他用专业的理性告诉我，“望兴楼”是车塘铺的文化名片，车塘铺是隆回的“东大门”。我们应该坚持“宝卿望星楼”在微信官方账号中的定位:龙辉东门覆盖辐射宝卿府。

我的理解很抽象。三村合并前，认知还停留在:生在崇福（自付）、小学在车塘、中学在纣王。看到简历中出生地从富村变成了车塘铺，心里很不舒服。由于远在千里之外，我喜欢静静地呆在“纣王文怡”小组中，看着前辈们热情的聊天，一首有趣的童谣和一种熟悉的方言，这将在几分钟内把我从现实世界拉进我的童年记忆，唤醒许多被遗忘的细节。这个工作群就像一根脐带，反馈出许多耐人寻味的养分来滋养我，重塑我对家乡的新认识:原来我们离开了半辈子的地方还有如此厚重的文化。而我们的认知还停留在年少时的误区。

“绵延千里的梅山，蕴藏着丰富的滑稽怪诞的民俗文化，每一片树叶上都挂着神秘奇异的奇闻异事。”这是我2023年出版的小说《梅山轶事录》的腰封语。作为回报，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民间摄影协会会员陆送给我一本散文集《国玺——陆行走札记》。他的另一个身份是隆回“云上花瑶”景区的负责人。卢·钟弦是一名步行者，看起来像个狂野的嬉皮士，但这并不妨碍他热爱摄影和写作。他把镜头对准偏远山村的农耕文化，记录下正在消失的民族风情，收集了大量刻有山居痕迹的实物，建起了一座带有“村痕”的民俗展览馆。

被困在冻雨中闭山闭景区，我后悔错过了探索“云上花瑶”的机会。鲁的散文集让我如获至宝。《花腰岭的雅影》《在那个神秘的地方》《梦里的家》《即将消失的记忆》每一章都冲击着我的审美门槛，填满了我的认知。这位年轻的旅行者正以自己独特的方式为家乡留下珍贵的文献。这样的行者需要忍受孤独和痛苦。炽热的爱、纯洁的感情、真诚的心、敏锐的眼睛、熟练的技能和严谨的态度，缺一不可。我更愿意称这样的行者为“雅学者”。在这个脚步跟不上脑袋的时代，钟弦的慢节奏显得弥足珍贵。

从陆的朋友圈里可以看到，春节前夕，他陪同一位来自报社的记者参观了海滨年画。它是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遗产，“老鼠嫁女”和“财神”等五彩门神，是我们童年时期审美启蒙的教材。跟随海滩年画的印刷、雕刻和造纸的脚步，“寻求如何在100天内将一根竹子变成一张纸”。据报道，2003年，隆回县摄影家协会主席陆组织户外爱好者到海边徒步旅行时，意外发现“在一个大峡谷中，有一个手工造纸的大本营，有200多个造纸作坊和场所，有专门的踩纸、抄纸和烘纸的地方。场面非常壮观。我们一路回到溪边，有一种陶渊明笔下桃花源的感觉。”

冻雨中，门前的几棵梨树挂满了冰晶，这是我母亲亲手种下的。母亲已经在对面的山上住了八年了。我让我的家人和梨树合影。背景是埋葬我母亲的那座山，山上也布满了冰晶。按照家乡的习俗，腊月不能上山祭祖。我只能用这种方式从远处看它。我们都离开家乡的最大遗憾是我们对母亲亏欠太多。即使孩子可以留在家里照顾她，也许她也不会这么早离开。除夕夜，我带着家里五位00后去祭拜百年银桂，并告诉他们这棵苍劲有力的桂花树是我爷爷（外公）亲手种下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你们都是在巨伞下绽放的新枝。不要忘记根源。

毕竟我和妹妹的世界在外面。姐姐在深圳创业，婆家在浙江诸暨。照顾两边，姐姐每年春节都要奔波千里。我嘲笑她每五年完成一次长征。00后一家三口一直被动接受“何去何从”。他们出生在深圳，在深圳或浙江长大。对他们来说，家乡只是一个连方言都不会说的地方，是一群亲戚要拜年的地方，也是他们清明要回去祭祖的地方。因此，我在初二的时候写了一篇小作文《我的心安是我的故乡》:假期里能和同学聚会、能去呼朋唤友的地方，就是能安放我心灵的地方。故乡是另一个地方，而另一个地方也是我的故乡，这在00后眼中是成立的，这是与70后对故乡不同的理解。

在我的刻板印象中，我叔叔一生都精神饱满。这位退休的叔叔对他唯一的儿子远在杭州不能享受膝盖感到不安，并尽力哄儿子回长沙。在杭州读书十几年创业的东迪在长沙只待了一个月，就连夜逃回了杭州。我叔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来调解，发现在温室里长大的东弟骨子里还是有湖南人的吃苦精神，并获得了相当的韧性。像我，我只想出去旅行，我是一个成熟的新生代导演。90后的东迪工作太忙，无暇顾及“父母子女千里奔波之忧”。但我理解我叔叔的去世。当我年轻的时候，我不能阻止我出去。退休后，我不能带我的儿子回来。我建议我叔叔耐心等待花开叶落归根。这需要一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