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听新音乐,哪怕只是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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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进入30岁以后,很多人会发现听不进新歌,总觉得老歌更好听。现在的歌是越来越难听了,还是越来越老套了?这篇论文的作者认为,我们不喜欢听新的音乐,是因为我们天生厌恶新事物的不确定性,我们的大脑总是在与生活中的陌生感作斗争。为什么听新音乐,为什么听你可能不喜欢的音乐。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首演时,观众认为很糟糕:这种音乐是前所未有的。但在随后的演出中,每一次骚动都越来越少,一年后只剩下崇拜。听新音乐,给《春之祭》一个机会,给音乐一个机会,给你一个机会。每天听一张新专辑,同时做其他的事情,一年后也没人能在音乐上糊弄你。如果你听的是以前没听过的老歌,那么老歌也可以是新歌。原标题《我们为什么还要听新音乐?》

不要只沉迷于老歌!为什么需要听新音乐吗?  第1张我们的大脑会奖励我们找到我们已经知道的东西。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去听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听新音乐很难。和上太空或者打仗比起来不难,但是和听我们已经听过的音乐比起来就难了。我觉得大部分美国人,尤其是30岁以后进入生活节奏的人,根本不听新音乐,因为当工作、房租、孩子、广义上的“生活”出现时,很容易放弃探索新事物。最终,我们会低下头,跨过一个门槛,在这个门槛上,大多数音乐在我们的脑海里变成了歌曲,而不是新的体验。现在,我们在这个充满恐慌和恐惧的焦油坑里爬行,试图通过历史的引力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一些新的音乐,这感觉就像抬起一张沙发。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听新音乐吗?大多数人到30岁的时候,已经听完了所有需要的歌。Spotify、Apple Music和YouTube可以带我们回到年轻时代,那时生活更简单。当你可以躺在《重温夏天》的怀旧歌单上,为什么跳下悬崖,希望在坠落的过程中被新专辑拯救?不仅是在压力很大的时候,任何时候,我都会真诚的问:为什么你要把时间花在你可能不喜欢的事情上吗,为什么你要听你可能不喜欢的音乐吗?

1913年伊戈尔·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首演时,可可·香奈儿、马塞尔·杜尚等巴黎观众可能会问这样的问题。这部管弦乐芭蕾的灵感来自于俄罗斯作曲家关于一个年轻女孩跳舞至死的梦想。5月底一个闷热的夜晚,在塞纳河畔一座新建的剧院里,那些选择见证新事物的人体验了一段预示着新艺术世界的音乐。

三年前,斯特拉文斯基以他复杂的芭蕾舞剧《火鸟》震惊了巴黎。他是巴黎交响乐圈最耀眼的年轻人,《春之祭》是前所未闻的作品。斯特拉文斯基从他家乡的斯拉夫和立陶宛民间音乐中汲取灵感,加上他的内涵头脑,使他的音乐充满了节奏和和声的张力,并将乐句延伸到极限,而从未解决它们。他的和声很难叫出来,节奏跟不上。伦纳德·伯恩斯坦(Leonard bernstein)后来将《春之祭》描述为“任何人都能想到的最好的不和谐、最好的不对称、复调和多节奏,以及你想说的任何其他东西”。

经过数月的艰苦排练,当晚香榭丽舍剧院的灯光终于暗了下来。《春之祭》开头,巴松管独奏挤出一段高音,听起来像是一只破旧的英国圆号。这奇怪的声音显然是无意的,奇怪到夹层包厢里的小资在下面的人群中笑出了涟漪。不和谐的开头让位于第二乐章春天的凶兆。该舞蹈由俄罗斯芭蕾舞传奇人物瓦斯拉夫·尼金斯基编曲,在舞台上以之字形移动。正如《费加罗报》以及此后的各种书籍和回忆录所描述的那样,笑声变成了嘲笑,然后是叫喊声,很快观众就疯狂了,以至于他们的叫喊声淹没了乐队。

很多观众无法理解这种新音乐;他们的大脑在某种程度上“崩溃”了。然后发生了争吵,有人扔菜,40人被赶出剧院。这场闹剧与斯特拉文斯基对古典音乐历史的全面攻击是一致的,所以剧院里每一个细微的感觉都是一样的。格特鲁德·斯坦因在回忆录中回忆道:“在整个演出过程中,人们几乎听不到音乐的声音”。意大利著名歌剧作曲家普契尼·贾科毛(Puccini giacomao)向媒体形容这场演出是“纯粹的噪音”。《费加罗报》的批评者指出,这是一部“费力又幼稚的野蛮作品”。

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现在被认为是20世纪初创作的最有影响力的音乐作品。它在形式和审美上的结构性变化,正如评论家亚历克斯·罗斯在他的《剩下的都是噪音》一书中所写的那样,“低调而精致,灵动而野蛮,风格与力量交织在一起”。在《春之祭》的灌木丛中,它是现代主义整体延伸的种子:爵士乐、实验音乐、电子音乐都源于《春之祭》。也许巴黎的观众并没有料到当晚会有如此奇特新奇的壮举,他们只是想听到自己认可的音乐,跟着自己熟悉的模式和节奏。突然,他们被推到了一个未知的地方。那天晚上,很多人没能欣赏到德彪西的芭蕾,而是痛苦焦虑地离开了剧院,衣服上粘着一些被丢弃的卷心菜叶。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听一些新的音乐?

我最喜欢的一篇艺术评论是2016年《洋葱新闻》(美国一家提供讽刺新闻的组织)的一篇文章,题目是《国家确认它们批准的东西》。从音乐到名人到服装品牌再到传统审美,这个笑话不言而喻。人们喜欢他们已经知道的东西。这句话太明显了,没法分析。这是一个正反馈循环,和我们自我隔离的房间里的空气一样古老。我们爱我们所知道的,因为我们了解他们,所以我们爱他们。但是对于我们的怀旧情绪和在熟悉的事物中寻求安慰的欲望,有一个生理学上的解释。它可以帮助我们理解为什么听新音乐是如此困难,为什么而且它会让我们感到不安,愤怒,甚至易怒。

这和我们大脑的可塑性有关。当我们知道世界上的新模式时,我们的大脑就会发生变化,这也是大脑的作用。说到听音乐,听觉皮层中的神经网络被称为皮层网络,它有助于对不同模式的音乐进行分类。当一种特定的声音被映射成一种模式时,我们的大脑会释放相应数量的多巴胺,这是我们一些最强烈情绪的主要化学来源。这是为什么演唱会引发如此强烈情绪反应的根本原因,也是为什么音乐作为一种艺术形式与我们的情绪反应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原因。

以阿黛尔的《有人喜欢你》副歌为例。这首歌有流行音乐中最容易辨认的和弦:I,V,vi IV。我们的大部分大脑都记得这个和弦变化,并且确切地知道当它出现时会发生什么。当大脑皮层网络记录下《像你这样的人》这样的歌曲时,我们的大脑会释放出适量的多巴胺。就像针跟踪唱片的凹槽一样,我们的大脑也是如此。我们拥有的“记录”越多,我们能回忆起的模式就越多,从而制造出完美的多巴胺休克。

作家、神经科学实验室前工作人员乔纳·莱勒(Jonah lehrer)在他的著作《普鲁斯特是神经学家》(Proust is a Neurologist)中写道,音乐的本质乐趣在于歌曲如何巧妙地在我们的大脑中玩弄模式,使多巴胺越来越多,但又不使其附身。像你这样的人,布鲁斯·斯普林斯汀的《我要倒下了》,廉价诡计的《我要你要我》,这就是流行音乐背后整个神经科学的营销计划。但是当我们听到一些没有映射到大脑的东西时,大脑网络就会有点失控,我们的大脑就会释放过多的多巴胺作为回应。当没有模式可映射时,音乐将被记录为不愉快的,或者用通俗的话来说,不好的。“如果多巴胺神经元无法将它们的排放与外部事件联系起来,”莱勒写道,“大脑就无法做出令人信服的关联。”难怪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首演时,观众觉得很可怕:这种音乐是前所未有的。

就像洋葱新闻文章的前提一样,我们的听觉皮层也是一个正反馈回路。皮层覆盖系统学习新模式的方式限制了我们的经验,使我们已经知道的一切比我们不知道的一切更令人愉快。这不仅是小时候妈妈放的那首歌带来的异样诱惑,也是高中时开着收音机想回到乡间小路的时候。而是我们的大脑其实是在对抗生活中的陌生感。我们天生讨厌新事物的不确定性。

如果所有脑科学都是肤浅的,人们往往喜欢听流行歌曲和老歌,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对于大多数美国听众来说,音乐只是生活的一个小方面。大多数人对音乐的体验是一种被动的安慰,就像穿了一双厚袜子或者看了一场真人秀。在这疫情下的历史时刻,音乐听众迫切需要安慰。在我们询问的32位艺术家中,几乎所有人都在听一些古老的、舒缓的、熟悉的音乐。当我们问一个人的时候听什么音乐,也是类似的情况。当然,如果你听的是以前没听过的老歌,那么老歌也可以是新歌。

在全球流行的背景下听新音乐很难,但很有必要。生活要继续,文化也要随之而动。即使我们静静地呆在家里,即使经济停滞不前,即使没有现场演出或发行活动,即使艺人也会进一步陷入不稳定的状态。这也是对音乐人职业生涯的定义。选择听新的音乐,哪怕只有一次。这种无形的交流为艺术的先驱们提供了动力

我们似乎正处于几代人以来最易受影响的时代,因为每天都有一些新的、以前无法理解的统计数据。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我们的大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可塑性强,海绵状的表面,你可以在上面印上新的时间戳。我的另一个论点是,我一定会记得这些流行的日子,就像我记得我的第一次分手或初恋以及定义它们的歌曲一样。不要让历史被反馈回路反复定义。

对于那些又开始发现新音乐的人来说,你并不孤单。Bandcamp(音乐人在线推广平台)单日支付给音乐人的430万美元令人难以置信。希望能预示新音乐的健康发展。著名的《巴黎春之祭》首演中的骚动并不经常被提及,但它对作品的整个生命至关重要。在那晚的混战之后,芭蕾舞剧继续在剧院上演了几个月。亚历克斯·罗斯写道:“随后的演出都座无虚席,每场演出的对手都在减少。第二场演出,芭蕾后半段只有噪音;第三场演出,是“热烈的掌声”,几乎没有抗议。一年后的《春之祭》演唱会上,‘前所未有的热潮’和‘邪教热潮’席卷全场。事后,崇拜者在街上围攻斯特拉文斯基,一片欢腾。”闻所未闻的可以定义历史”。

(译者:Tik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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