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德明(岭南师范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教授)
新工业诗歌的创作现在已经成为一种热潮，一方面是因为当代中国科技发展、工业繁荣的大好形势极大地震撼了诗人，驱使他们抒发情怀；另一方面是因为当代新诗寻求与时代和现实的进程生活更加紧密的联系，从而增强诗歌的生命力。当下的新工业诗歌，既包含了现代顶尖技术的技术元素，又生动地呈现了互联网语境下人们的生活节奏，既呈现了生动的现实感，又体现了深刻的历史感。新工业诗歌有很多新奇和新奇。在我看来，速度的奇迹和时间的哲学是最值得注意的两个。
我们坐在闪电中:速度的奇迹令人愉快。“提速”是当代人常说的一个关键词。意味着当代中国社会在很多方面的快速高效，意味着人们在生活和工作中有更大的投入和产出，也有更多的消费和获得。速度的奇迹是当代新工业诗歌展示的一个重要主题。诗人首先关注新工业时代的物质速度。无论是高铁、快递还是计算机技术，都展现出惊人速度的惊人魅力，带给人们持续的惊叹和震撼。
诗人不约而同地把高铁的运行比作闪电。李牧马在《高速铁路，高速铁路……》中写道、“那是一道银色的闪电划过燕山走廊/我是一个卧铺，很早以前就懂得承担责任/我是一个压舱物，刚学会飞翔/我是一颗螺丝钉，劳动中有自己的血肉/我是一个沉在桩孔里的形象/我是清华校园隧道里‘上帝保佑’的盾构机/图上的轴线。田翔的《高铁之美》写道，“把它想象成闪电的影子/我们坐在闪电里/我们的身心更轻/我们追上城市/然后撤退，噪音也退去。"
在人人体育场，王二东把从事快递工作的人形容为“城市超人”。一旦从事快递工作，他们就走上了自己的轨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球场，生活或者事业/不是一个关于对与错的选择题/我们必须前进，跑步是他唯一的答案/写字楼是他的沙袋/他争分夺秒的练习耐心，签字认可。快递小哥是市内优秀的跑者。他们通过马不停蹄的方式将一个个快递及时送到人们手中，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便利和快乐。计算机中运行的数字也是速度奇迹的具体体现，在新工业诗歌中也被反复书写。王学信的诗《在大数据办公室》艺术地演绎了数据运行的速度，“敏锐柔和的闪电/毫秒级渗透感应上下游/加速/清晰听到数据/手表/轻微/嘀嗒声”。
新工业诗歌也展现了信息速度的魅力。物联网、电子云、区块链、聚合工场、大数据...这些新的工业术语表明，新工业时代的信息是无限丰富的，信息的洪流早已构成了工业腾飞时代一道令人瞩目的人文景观。王学信在《碰撞》中写道“模式和模式状态和状态/在它之外产生共鸣的区域/新产品、新事物和新工具/敲响警钟”。龙小龙的《聚合工坊》写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电子、粒子和聚合物/我们肉眼看不到/我们必须依靠第三种嗅觉和思维的瞳孔/我们必须祝福智慧的滤镜和智者的感受/我们可以看得很清楚”。这些都表达了新工业时代高速输出的信息形象。
高铁是中国高速发展的标志性符号，京滨城际铁路宝坻至北辰段。新华社发(李家军摄)此外，新工业诗也显示了现代服务速度的巨大提高。快递、外卖等行业的普及，意味着人们在消费中对快捷、便利品质的追求，也对从业者的服务质量和业务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新工业诗是对快递外卖从业者服务效率和快捷的艺术书写。在《链接的力量》中，诗人王尔东这样描述快递行业的工作性质:“产业链、创新链、供应链、价值链...都是多维立体的，链条就是一个生态圈。快递，就这样。从鸿雁天使到快递小哥，从绿邮车到无人驾驶，从方寸邮票到电子面单，从一张到千亿张...收快递早已成为老百姓开门七大新鲜事之一。它连接着千万个城市和商家，联系着千家万户，每个人生活都在快递员编织的大网中享受着快递服务带来的温暖。”他的诗集《快递中国》聚焦于蓬勃发展的快递新兴行业。他的《快递宣言》、《云中的故事》、《单翼飞翔》、《跑者之歌》等诗歌，描写了快递工作者的服务速度、敬业精神和职业责任感。生活的快节奏、高频率的节奏也在一定程度上改造了现代人的精神世界和心理结构，从而促进了他们的情绪变化和精神节奏的加快。“像火箭一样生活的边界在穿越规则/选择和不选择是一样的/-命运共同体和万物互联是新的押韵/我们的兄弟打开未知，传播到未来……”马彪的《新工业之歌》就是这方面的一个例子。
我在虚拟现实中与另一个我互动:期待未来科技新气象
新工业诗歌不仅从多个维度讲述了速度的奇迹，也展现了一种新的时间哲学。这种时间哲学首先表现在“未来已来”的历史认知上。新工业诗歌从超前思维的角度，对未来几年可能发生的科学事实和可能成为普遍现象的前沿景观进行前瞻性的书写，让读者真切地听到、嗅到未来正在阔步前进的脚步。王大本的《疲劳检测仪》虚构了一种未来可能出现的高科技机械设备，可以及时检测人类的身体疲劳:“你不会想到，一个人的疲劳可以量化成一组数据/pH，你储存的功能可以写在一张纸上//这是一台看似冰冷的机器/由无数微小的零件组成/每一个都有独特的技能/每一个。情绪或痛苦/眼睛或骨头，头部或颈椎/都在一张纸上//所以，当你伸出舌头/你被一个精密的仪器捕捉到了/。唾液只是/你留在机器上的，一点点证据//你认为那个男人是个/不断修剪的机器。”人类的机械化和机器的人性化是未来人类社会的基本生活形态吗？新工业诗歌中所陈述的未来主义时间哲学富于发人深省。
2023世界机器人大会上展示的服务机器人让观众感受到了机器人给生产带来的改变生活。新华社记者任超摄新工业诗歌的时间哲学也包含了现实与未来的混合时空叠加关系。在新工业诗人眼中，真实的时间不再是单向一维的时间，而是多维多维的时空结构。现在的时间和未来的时间趋于交融在一起，现实和梦境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复合的时间秩序。杨可的诗《触摸三维空间开启我眼中的新世界》中写道，“当我的眼睛被偶数的影像牵引/物理的枷锁被我的头脑打开/我的灵魂开始沉浸在穿越中//我在虚拟现实中与另一个我互动/模拟更多感知外界的身体/建模三维，一切都有了自然的视角”。在三维空间中，物理时间被心理时间取代，现实情境和梦境情境相互拥抱，一种超越时空的精神现象突然出现在我们眼前。从这个意义上说，呈现时空叠加、现实与未来混杂的新工业诗歌，往往凸显出一些穿越和科幻的特征。
新工业诗歌在当下的繁荣，既是诞生于中国科技实力快速提升的客观现实的文学现象，也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息息相关。在复兴梦和强国梦的召唤下，新工业诗人见证了祖国科学事业的蓬勃发展。他们为此欢欣鼓舞，欢呼雀跃，同时也憧憬着民族未来无与伦比的辉煌与荣耀。龙小龙的《追光者》写道，“我们总是在告诉所有热爱光的生物/世界的格局正沿着一个坚定的信念在变化。”王尔东写了《飞吧，少年中国》和《飞吧，少年中国！/飞，中国快递！/我们的脚步坚定地踏着时代的鼓点/只要速度够快，我们就是祖国的翅膀/在民族复兴的伟大征程中/我们的祖国已经做好充分准备/在人类共享未来的共同体中，所有的传递都充满意义。”。这些充满激情的诗句，向中华民族的壮丽前景发出了最强音。
《光明日报》(2023年11月29日第14版)
来源:光明网-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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