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新闻客户端董柏年
有一天,高中同学阿贵突然找到我,说我85岁的老母亲因为肠癌得了肠梗阻。她在当地一家三级医院治疗了半个月,不吃不喝,诊断结果很明确,就是一直在输液。阿贵考虑到她老母亲的年龄,整天胃痛得厉害,要求快速测量,以便她在家里做好准备。然而,接受治疗的医生只是强调,老人们的病情很危险,手术治疗的风险太大。术前评估营养状况不良、肝肾功能异常、水电解质失衡、心肺功能、老年人对手术的耐受性、术后吻合口瘘、腹腔感染等。都是致命的,而且手术基本上是九死一生,还不如拖一个月。但阿贵认为与其如此痛苦地苟延残喘,不如好好享受一番,并认为这是一匹死马。
我很赞同老同学的想法。有一种说法是,如果一个官员不是人民的主人,还不如回家卖红薯。我们也是医生。作为外科医生,我们不应该在应该舔手的时候舔手,我们对这件白色衣服感到抱歉。
当然,多年来的医患关系和相应的规章制度确实束缚了许多医务人员,工作前怕狼后怕虎也是合理的。如果不是老同学拍着胸脯承诺,我将不得不在如此高龄和营养极度缺乏的情况下增加体重并采取行动。
我让阿贵带我妈妈出去看看。半个月没吃一粒米的老人真的变得很穷。他眼睛凹陷,四肢骨瘦如柴,但肚子鼓得像座山。他用手指敲击时听到“砰”的声音。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说话时有一些“中性气”。通过这种“忠诚”的暗示,我们可以看到老人们对生存的渴望,当然这也为这种九死一生中的“生活”增加了一些重量。我决定为她冒这个险。
术前肝肾功能和电解质检查报告的结果可想而知。根据手术程序,肿瘤位于结肠底部,这是污染最严重的地方,患者的肠道已经完全堵塞,这与择期手术不同。肿瘤切除后应行近端结肠造口术,以使大便通过缝线减轻缝线负担,避免缝线渗漏。然而,阿贵得寸进尺,要求将肿瘤的两个断端直接缝合,近端大肠不做保护造口。他觉得这么大年纪了,造口不能被老年人接受,造口漏了也没关系。如果能顺利恢复就更好了。如果你依靠你的老同学,这是世界上的一大举措。这种明目张胆的非法操作,如果有人调查,这是家庭的问题。但是,我也认为规则是死的,人可以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既然是老同学,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就不可能去想什么飞蛾扑火。
麻醉科主任也挺哥们儿的。他二话没说就接过了这个烫手山芋。谁知半身麻醉硬膜外腔的管子刚套好,就用上了最小初始剂量,老人血压迅速下降,吓得麻醉医生既要扩容麻黄素,又要扩容,同时不得不减少麻药的用量。
由于腹部大量低蛋白和肠内粪便气体导致的渗水,严重的腹胀已将腹壁皮肤拉伸得相当薄,仅切开一个浅层,并喷涌出淡黄色水柱。左下腹部的癌肿已有拳头大小,肠外膜表面已出现硬颗粒。应该是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肠外膜表面,肿瘤上方的大肠已经扩张到比成人手臂还粗。幸运的是,肿瘤尚未与腹壁及周围器官粘连,这给肿瘤切除带来了希望。当然,这种切除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主要原因是肿瘤处于晚期,患者的身体状况不允许长时间进行麻醉和手术刺激。当然,老年人新陈代谢慢,肿瘤的发展相对比年轻人慢。姑息性切除有时会有很好的效果。
为了减少缝合的压力,应灌洗截留在大肠上部的气体和粪便以尽可能清除,并尽快缝合肿瘤切除后的结肠两端。在关闭腹部并取出麻醉剂后,老人的生活症状实际上很快恢复正常。
然而,下午,手术后不到三个小时,阿贵告诉我,老人排出了大量便溏。我来到她的床边,看到床单和被子都被弄脏了。我暗暗担心吻合口肯定保不住了,但也佩服老年人的活力。肠蠕动恢复得如此之快。当然,另一方面也是前期积累过多的原因。
然后,当我对吻合口瘘的后续措施做好充分准备时,老人实际上排便了很多次,没有任何肠漏的迹象,直到取出切口甚至形成大便,并没有任何问题。
老人终于要出院了,临走时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安全着陆后,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老人的“不争气”也在某种程度上颠覆了我的一些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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