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人气背后，谁能成为“城市名片”？

文，作者唐亚华，编辑黎明

“不是巴黎去不起，而是哈尔滨更划算。”今年冬天，去东北旅游的梗在社交平台上很受欢迎。这些文案下的内容一般都是衣着光鲜的南方姑娘分享自己在东北旅游的经历。

以前大家对东北的印象就是东西便宜，菜大，一般人穷。二十年前，哈尔滨以冰雕和冰灯而闻名。每年冬天，哈尔滨收集冰块制作冰雕。没想到，这个持续了几十年的传统项目突然爆了。滑雪、看冰雕、洗大澡、体验洗浴文化、感受民族风情，成为最近年轻人的新潮流。

去了中国最北部，经历了零下三四十度的天气，走过了齐膝深的积雪，看了五颜六色的冰灯。许多游客感受到了千载难逢的冰雪之旅，称之为不虚此行。

旅游从业者最近比较忙，网约车司机还兼任摄影师、导游、美食推荐官；B&Bs和酒店天天爆满，价格几乎翻倍；旅行社顾问从早到晚回复客户的咨询，旅行团每月三四次发出六七天的小型定制游。在这个旅游旺季，很多老板月收入都在10万元以上，个别从业者月收入也能过万。

哈尔滨几乎成了另一个淄博。接下来，东北能不能抓到这笔“天价财富”？

这个冬天，年轻人扎堆去东北

2023年入冬以来，以哈尔滨、沈阳为目的地的东北旅游火了起来。

娇娇和他的南方朋友在12月中旬去了东北，他们在哈尔滨、漠河和向雪会面。经过9天的旅行，娇娇的手指冻伤了，被寒风呛到，一直咳嗽，滑雪时摔倒了。

虽然很累，但她觉得这趟旅行很值得:“感受了零下41度的极寒，在齐膝深的雪中打滚，看到了美丽的雪景，玩了各种雪上项目，和鹿、马、狗、兔有了些或吃或坐的缘分，赶上了冰雪世界的开场，听了音乐会，在冰上跳舞。此行非常成功。”

东北之行给她印象最深的是天气冷，风景美，人多。

娇娇提前买了厚厚的保暖内衣、速干衣、羽绒裤、保暖鞋垫、鞋套和冰爪。她准备的双羊毛帽子不行，买了哈尔滨最厚的帽子和围巾。“我去漠河的时候气温达到零下42度，那里的车都得停在温暖的车库里，不然不会着火。”

虽然天气很冷，但娇娇的热情很高，因为一路上的经历都很新奇。

她回忆说，最美的风景是从雪谷到向雪的15公里徒步路线。娇娇身体虚弱，所以她选择乘公共汽车。她坐了一辆马拉的雪橇，一辆雪地车到了山顶，一辆吉普车下山。三种交通工具每种都要600多元。“一路上可以看到特别漂亮的树挂，山顶的风景也很美。”

向雪的雪也很美。根据娇娇当地人的介绍，这里的雪花很大很粘，附着在蘑菇状的屋顶上，就变成了一个漂亮的蘑菇屋，在夜晚的灯光下梦幻一般。

随着东北游客的增加，娇娇发现一些地方物价上涨，体验下降。

据她介绍，向雪的住宿比较贵。即使他们已经提前一个月预订了，价格也达到了1000元一晚。他们入住时，酒店已经客满，价格已经涨到2000元/晚。不过她补充说，这是景区住宿的价格，景区外的雪谷也有200元/晚的民宿。

因为人多，冰雪大世界的摩天轮排队两个小时才能玩到，著名的大滑梯和剧场的哈尔滨冰上秀，还有东北著名的卤菜。由于排队时间太长，娇娇和他的朋友放弃了。

新年假期将哈尔滨旅游推向了又一个高潮。

“今年假期明显感觉游客增加了。”滴滴专车司机王师傅说，“假期前两天和后两天主要是去机场和火车站。假期中间主要是在中央大街周边，全天都有订单。”

滴滴出行提供的数据显示，元旦期间哈尔滨网约车出行需求较节前一周增长超过20%，其中中央大街最热，用车需求增长超过100%。

除了哈尔滨，沈阳也是东北的热门旅游目的地。

“国浴看东北，东北浴看沈阳”，张宇和朋友专门去沈阳体验东北的洗浴文化。不久前，他们选择了一个周末从北京出发，选择了一个洗浴中心。门票+洗澡花了158元，自助餐花了269元。他们在里面呆了24小时，甚至还省下了过夜的旅馆费。

据她介绍，可以洗澡、泡澡、桑拿、按摩、聊天、吃自助餐。洗浴中心干净，服务好。各种配套设施齐全，有洗漱用品，面霜爽肤水，桑拿服。基本上可以空手而归，找个榻榻米或者桑拿房和朋友打打游戏聊聊天。体验非常好。

张宇还逛了沈阳的早市和故宫，吃了烧烤。总的来说，这次旅行只花了周末两天，人均花费1000多元，非常划算。

滴滴出行发布的元旦出行数据报告也提到，前往温泉、洗浴中心的出租车需求同比增长2000%，哈尔滨、大连、北京等城市的出租车“洗澡”需求增长数十倍。

以冰雪、海水浴场为代表的东北旅游，正吸引着一批批游客。

天天爆单，有从业者月入十几万

东北旅游火了，互联网平台、旅行社、租车公司、酒店等从业者都迎来了生意大增。

数据层面有确凿的证据。异地出行，网约车是很多人的选择。近日，滴滴出行发布的元旦期间全国网约车数据显示，自2023年12月中旬开始，哈尔滨迎来出行高峰。元旦期间，哈尔滨市的出租车需求比去年同期增长了280%以上。其中，中央大街、冰雪大世界、太阳岛景区分别增长了470%、475%、720%。

自驾游是假期的另一大需求。滴滴租车订单中，哈尔滨订单增长超过100%。据悟空租车数据显示，2023年12月，东北地区租车业务环比增长23%，同比增长141%。

在这一波热潮中，从业者感慨万千。

网约车司机是与游客接触最多、最能代表城市形象的人群之一。最近，司机们都在竭尽全力打造哈尔滨的“城市名片”。

东北人互相熟悉，热情好客，每个人都有一手好牌。这些特点对于滴滴司机魏来说也不例外。除了接送服务，他还热情地向游客讲解当地文化，推荐好吃好玩的地方。他给自己贴上“老大哥”、“路识人”、“美食推荐人”、“额外导游”的标签。

12月初在机场接待的一家四口来自广东，他深受感动。这个家里的奶奶年轻的时候曾经去过东北农村，几十年没回东北了。这一次，她带着儿子故地重游，老人激动得眼圈红红的。一路上，我向魏打听窗外的老建筑，如中央大街、防洪纪念塔等，回忆她记忆模糊但又努力去回忆的点点滴滴。“我一路陪着老人讲哈尔滨这些年日新月异的变化，帮老人拼凑记忆中的点点滴滴。”

老家人还问他去哪里吃饭，去哪里玩。在一起短暂的时间后，魏仍然觉得很温暖。滴滴司机这座桥梁，让南北方的人们克服了物理距离，增进了信任。

他还对圣诞节收到的三位美丽可爱的“土豆公主”印象深刻。“我不禁嘲笑古雅的南方姑娘们迷人的服饰。一上车就喊太冷了。我给你推荐一个可以洗个大澡的地方。在去汤泉阁的路上，我还带他们去音乐公园打雪人，还当了摄影师。一路走走停停把三个‘小公主’送到目的地，并没有赚到多少车费，但我们都收获了一路的快乐。”魏股份向前。

南方女孩对哈尔滨发自内心的喜爱，让他觉得早接送每一位乘客，晚返回，是一份被需要，被认可的光荣工作。

游客们对哈尔滨赞不绝口。魏向倩真切地感受到了哈尔滨的积淀，“冷资源”产生了“热力”。此时，他将自己定位为不仅仅是一个滴滴司机，更是汽车一方热情好客的哮天东北人的发光代表，不辜负千里之外游客的期待。

除了“游”，“房”也是旅游人气的典型指标。忙碌的哈尔滨饭店B&B从业者获得了丰厚的回报，很多从业者在东北旅游旺季可以做到月入十万以上。

向雪一家民宿的老板袁勇告诉丁蕉记者，他自己的民宿有19个房间，从12月底一直订到2024年春节，价格在1000元/晚左右。据他说，周围的酒店和民宿大部分都被订光了。向雪的旺季是12月到次年2月，旺季他每个月能赚18-19万元左右。

长白山的一家客栈位于滑雪场附近。有很多三房四房的客栈，人均收费100多元一晚。丽丽老板提到，来住的基本都是滑雪爱好者。从11月底开始，来滑雪的人越来越多，旺季客栈月收入在15万元左右。

“四冰游”创始人俞晓阳，主要做小规模定制游。以前主要做川西、甘肃、新疆的定制游，2023年11月开通哈尔滨周边旅游专线。他注意到，只有他认识的同行最近才开始做东北的旅游生意，有20多家。

“我们设计的定制线路一般是6天，包括酒店、车、司机、导游。一个人收费8000元左右，一辆车坐4个游客。”于晓阳介绍，公司一趟能赚1.2万左右，不包括租车、酒店、油钱、司机和导游的工资、给游客的礼物。最近他们旅行团每个月安排三趟左右，每趟两车，月收入7万左右。从11、12月份开始，公司总利润在20万元左右。

东北旅游产业链相关从业者迎来了短暂的收获。据于晓阳介绍，摄影师、司机、导游一个月收入在300元-500元左右，旺季时在1万元左右。

东北旅游给从业者带来的好处几乎是全方位的。

东北旅游，能火多久？

东北旅游为什么突然火了？

旅游行业专家张振伟提到，原因之一是因为疫情错过了上一个冰雪季，现在是补偿性放行；第二，旅游是不同地方的一种生活方式，需要不同的体验。东北独特的气候和文化表演满足了一部分人的需求。另外哈尔滨的人气和淄博之前差不多。南方的一些年轻人带头打卡，自媒体的推广在当地带火了。

在他看来，哈尔滨的火爆似乎是一种市场现象，更多的是一种传播现象。

悟空租车联合创始人朱旭认为，无论是鹤岗低廉的房价，还是便宜的沈阳早市，以及大而实惠的东北美食，东北在网络上的形象击中了大家最迫切的需求——实用性和性价比，将东北一次次推上热搜。

同时，东北丰富的文化底蕴和旅游资源吸引了很多人。“吉林长白山、沈阳故宫、哈尔滨冰雪节，以及辽宁营口、本溪的温泉景区，吉林查干湖的冬季垂钓活动，每年也吸引了大量游客。”朱旭说，东北还有滑雪、滑冰、雪地摩托、雪橇等雪上运动，哈尔滨的亚布力滑雪场和吉林的北大湖滑雪场是著名的滑雪场。

2023-2024年雪季是疫情后的第一个完整雪季。近年来，滑雪已经从小众运动走向大众日常生活，整体需求呈爆发式增长。据滴滴出行统计，元旦期间，各地滑雪场的叫车需求比节前增长超过260%，北京、张家口、哈尔滨等地的滑雪场更受欢迎，其中哈尔滨滑雪场增长近2600%。

酷暑来临，东北能抓住这“财富的飞溅”吗？火爆的背后，东北旅游还存在一些不足。

于晓阳提到，哈尔滨除了冰雪大世界、中央大街、索菲亚大教堂、向雪，可玩的项目并不多。而且可供游客入住体验的项目并不多，东北还远远落后于新疆、川西、云南、海南等网络名人旅游目的地。

他认为，冰雪世界可以增加一些娱乐项目，除了看冰灯，还可以让游客有东西玩，而不是拍照打卡。

此外，“相比南方，东北的服务意识和精细化还有待提高。东北人的优点是胆大，也可以理解为‘粗’，以后服务质量还有待提高。”余雨阳说。

张振伟还认为，发电需求是突发性的，如何提供满意的服务并维持良好的市场秩序是东北地区面临的一个严峻问题。冰雪世界的退票就是一个例子。向雪本身也是网络名人体质，过去几年有很多负面舆论。

最近哈尔滨从政府到市民都是“花式宠物游客”。哈尔滨机场组织了元旦歌舞，空乘人员手舞足蹈欢迎远道而来的“土豆公主”。哈尔滨地铁推出免费“地铁轮渡票”，延长地铁运营时间。索菲亚广场特别增设了温馨驿站，供游客休息取暖。

同时，有志愿者为在冰雪世界排队等候的游客送去温暖的姜汁糖浆，也有市民自发用私家车送走打不到出租车的游客。游客的情感价值和实际体验感十足。

而东北旅游最大的问题就是季节性太明显，即使是冬天，一些活动的开展也非常有限。目前东北旅游主要是观光体验，时间很短。虽然很多用户对体验很满意，但也表示体验一次就够了，短期内不会再来。

“东北明年能否继续成为话题地，继续爆满，还有待观察。”张振伟的建议是，旅游业的发展需要在人才和人口的竞争中发挥自身优势。其实东北有自然风光和文化项目，夏天也能吸引游客。东北旅游未来可能需要找到一些结合点，吸引更多的旅游从业者来改善和提升整体的旅游供给。

*应采访对象要求，、张宇、魏、袁勇、丽丽、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