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讯客户端春之歌
我在去车间的路上,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我真的不想接那个显示湖州的陌生电话,但是我想知道是湖州的哪个事业部——那里确实有好几个事业部。
但我听到的第一句话是,你是赵*博的爸爸吗?
我以为又是一个教育培训电话。我接到很多这样的电话!
对方第二句说你老婆孩子出车祸了。
我很困惑。我本能地惊呼:“在哪里?”
“水景城这边。”
“严重吗?”
“有点严重!”
这句话我很懂就像朋友有时候问我忙不忙一样。我回复说有点忙的时候,其实很忙。
我匆匆赶往水景城。路上又来了一个陌生电话,我不敢再犹豫了。电话里说你老婆孩子送医院了。
我直接去了余杭第一人民医院。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事故现场是哪条斑马线,也不想也不敢想。想到这些,脑子里全是老婆被车撞了,摇下挡风玻璃的场景,就是她无助无望的倒在冰冷的地上。
我跑到医院的急诊室。我在抢救室看到了我血淋淋的妻子。我抽泣着。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的人。这张血淋淋的脸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我总是告诉你骑慢点!慢慢骑!”我在她的床单上流泪。
她被我的吵闹声从昏迷中惊醒,声音轻柔地说:“我在哪里?.....我不是送儿子去游泳了吗?”
“你在医院。你是这样的!”我哭了。
“我直到看到绿灯才离开...我旁边没有车...我没有采取任何预防措施...我儿子怎么了?”
医生,我的妻子和孩子怎么办?我问旁边的医生。
“初步检查,你儿子小腿骨折,你老婆比较严重,小腿多处粉碎性骨折,骨盆骨折,鼻梁疑似骨折,眼角的划痕应该是在这里缝合的。”医生边说边指给我看。
我看到我老婆头上的血,对医生说,你再看看我的头。
医生戴上手套,在她浓密的头发里摸了一会儿。说他没有发现任何伤口。但她头下的纱布被浸得通红,似乎有新的血液在流淌。
我打开手机手电筒,求医生仔细看看。
这一次,医生发现头皮被切开一指长,皮肤被翻了出来。婆婆看到后吓得直哆嗦,心疼极了。
缝完之后,我让医生把我的头发全部剃光,再检查一遍,我才放心。
她又长又厚的黑发不见了,头骨除了接缝处都是一个大肿包,以至于上大学的女儿周五回来看妈妈,转到床上问我,妈妈呢?我说你连你妈都不了解!
“是这样的!我好生气!”女儿说。
在急诊室里,我老婆一直温柔地叫着我的名字,说,我冷。为什么这么冷?
流了这么多血,能不冷吗,但是医院的被子很轻。我们穿的不多,真的没办法温暖她。我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我的左腿失去知觉了!.....我背痛...我的头和脖子疼。谁这样打我?.....我看到绿灯才走的!”我老婆躺在救护车的病床上,伤心地反复说。
资料图。CFP .这时候医生问我要不要把孩子转到儿童医院,那里对孩子的治疗可能更专业。
我想想,医生都建议了我还能说什么?为了孩子以后恢复的更好,我说转。
然后医生说家属要跟着他来这里。
我真的不能走。我婆婆还在路上。我以为省儿童医院还在延安路,在紫山巷。我马上想到,我70岁的师傅正好在家,就在医院旁边。我打电话给她,希望师父到那边的医院联系我。
但是现在人口越来越多,病人越来越多,医院也越来越大。大部分省儿童医院都搬到了河边。差不多四十公里远。我怎么能让她老人家再为我跑一趟呢?
这个时候肇事者很可能在派出所或者交警队。好在肇事者同事答应照顾滨江儿童医院。
就这样,儿子被转到了滨江儿童医院。周围没有家人,没有他认识的人。无论是好是坏,我都没有选择。
我儿子还没有从恐惧中走出来。没有亲人跟随,不知道此时他幼小的心灵会不会产生一种悲伤。
他在担架上离开的时候,眼角酸溜溜地对我说:“爸爸,你还是去看看妈妈吧。”平时那么瘦的他也很难说一句懂事的话。
我是一个报喜不报忧的人。刚来杭州的时候,手指被机器夹过。虽然骨头没事,但是我缝了一条长线,休息了一个月。我的父母、兄弟姐妹都不知道这件事。
我老婆也是这样的人。出了这样的意外,我本来打算给她哥哥打电话,告诉她怎么做才能惊动他们,让他们跑来跑去。
后来婆婆每天都给医院送东西。我老婆一直叫她不要送,叫她回去说要在医院订餐。
老家的兄弟姐妹给我打电话,问我婆婆平玲怎么样了。我婆婆抱怨我不能告诉你细节。去医院的时候女儿也没跟我说实话。其实是妻子故意忍着痛,不让大家为她担心。
老婆回复别人信息的时候,只是淡淡的说被车刮了,要躺几天。我说你轻松,半年后你还想搬!
儿子这边,肇事者同事陪了一晚上,叔叔请假从南昌坐了周一的高铁。
儿子决定周三做手术,省儿童医院的医生看父亲没来签字,很有怨言。
老婆还在想手机和她的小生意。她好几次想让我去派出所或者交警队拿回手机,可我连去滨江医院给即将做手术的儿子签字的时间都没有。我哪有时间拿回她的手机?
她不知道自己的手机也在事故中受损,机身扭曲报废。
周二一早想去儿童医院,早上交警打电话来说要来做笔录,具体时间不确定。下午三点后我不得不去儿童医院。
地铁1号线到彭埠或者火车东站,然后换乘4号线连庄。连庄打车十一块钱到儿童医院,差不多两个小时。
晚上我在医院陪儿子,他叔叔转到临平看他妹妹。我们交换了位置。
第二天是星期三,我儿子在做手术。我看着儿子进了手术室。
他叔叔又从临平回来了。我坐上了回临平的地铁,我们又有了一次改变。
手术还行,晚上孩子有叔叔陪着。半夜,他叔叔发来消息说,儿子流泪了,受伤了!我不得不安慰自己,今晚过后,明天我会好得多。
因为很难休这么长的假,第二天他叔叔就回南昌了。我不得不打电话给我哥哥。他说他两天前来,我告诉他不用麻烦了。谁知道这么多?况且儿童医院没有护士,孩子必须有家人陪同。
好在交通方便,义乌到杭州的高铁只要一个多小时。弟弟在叔叔坐高铁回去的同时赶到了医院。
周四下午,我又在去儿童医院的路上。给儿子拿了几件衣服,生活用品,背了一床被子。我只在医院坐了几分钟,然后去找医生问了问儿子的情况,然后跟儿子和弟弟告别,然后转身进了地铁。
晚上没睡好,腿真的很软。我和人群一起从地铁上了自动扶梯。
多么陡峭的楼梯啊!超过45度了吧?
我抬头一看,地铁口上方的天空很小。
下雨了吗?什么时候开始下雨的?细小的雨滴从地铁入口跳到头上。雨又湿又软,有点像我一样的疲惫和无力。
上面的天空灰蒙蒙的,泥泞而单调,就像我在乡下时带去放无数露天电影的幕布——灰色中甚至有点脏。希望这样的窗帘也能释放出一点色彩,一点鲜活的人物。
我还怀疑那个陡直的电梯是要上天的。我闭上眼睛去体验那种到达天空的感觉。很快,我疲惫的身体得到了些许放松。但是我不敢一直闭着眼睛。我害怕我站在那里会睡着。我害怕我会跌跌撞撞地走下楼梯。
腿再软,也得站着。
我得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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